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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讲我们讨论易经的第二十六卦——山天大畜卦
2023-06-11 14:04:54 人看过
这一讲我们讨论易经的第二十六卦——山天大畜卦。
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
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初九：有厉，利已。
九二：舆说辐。
九三：良马逐，利艰贞。曰闲舆卫，利有攸往。
六四：童牛之牿，元吉。
六五：豮豕之牙，吉。
上九：何天之衢，亨。
1. 释卦名
畜者，蓄也。在风天小畜卦中我们讲过，小畜卦上巽下乾，乾为物，巽为倒覆的浅底容器，乾在巽下，故有覆（蓄）物之象，因用以覆物的容器为浅底，故其所覆（蓄）之物少，故名之曰小畜。而到了山天大畜卦，上艮下乾，艮为倒覆的深底之容器，所覆（蓄）之物多，故名之曰大畜。前儒不知此义，故于此二卦名的释读上多有附会不通。
小畜卦是民人财富不多的小康之卦，大畜卦则是储蓄丰富的富有之卦了。
无妄卦上乾下震，是春旱之卦，大畜卦上艮下乾，大畜卦画是无妄的颠倒，即如果没有无妄之灾，那么民人将会收获丰盈，故以大畜名之。
于时节，如上图所示后天八卦卦位，乾卦为秋末冬初，艮卦为冬末春初，大畜卦上艮而下乾，即乾艮之交，乃冬天之卦。
乾性健而艮性止，乾又为金为玉为龙为大人，所以大畜可以用来形容那些有金玉在其内却不外露的人物，好比金庸小说中的少林寺扫地僧。
《老子》第七十章：“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
我的一个观点，《老子》其实是在易经基础上的阐发，它的很多内容都是合于易经卦义的，这第七十章显然就是对大畜卦的解释。大畜卦下乾为言，上艮为宗庙，这便是所谓“言有宗”。又上艮为手为事，下乾为君为王，此即“事有君”。至于“圣人被褐怀玉”，更是与大畜的扫地僧式人物天然契合。
老子是周守藏室的柱下史，相当于周王朝国家图书馆的馆长，而太史掌三易之法，老子其人自然深明周易，周易对于老子的影响深刻体现在《老子》中。《老子》的八十一章，没有提到过易经，其思维却无一不合易经，这是老子本人的志气了，他是要写一部自己的“易经”，不用卦象爻象，就只把易经的道理明明白白的公示于人。易经与老子的关系是如此紧密，所以我们在研读易经的时候要结合老子来理解，同样在学习老子的时候，如果有易经的基础，则会在理解上深刻很多。
2. 大畜卦辞
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
利贞：利贞即利于贞固，大畜乃冬天之卦，有贞定之义。又大畜乃财富丰盈之时，利贞即利于保持其财富以至久远，此合于大畜之旨。设若身家富有便挥霍无度，那也不好了。
不家食，吉：我的观点，此“不家食”乃另一个卜官的卜辞，与小畜卦“密云不雨”同，是用来描述大畜卦的来历的。
如上图所示，山天大畜卦是由风火家人卦变化而来，即风火家人卦在古易中乃是山天大畜的前身卦。风火家人卦的九五爻来至下卦二爻处，六二爻去往上卦五爻处，即得山天大畜卦。如此变化，则家人之象消失，故曰“不家”；家人卦中的234爻坎为饮食，坎象亦消失，故有“不食”之义，不家、不食，故曰“不家食”。前儒不知前身卦之所由来，故他们对此三字的释读多非。
同时，“不家食”三字亦合于大畜卦的卦理。大畜卦下卦为乾，为大人、贤人，在下之乾被在上之艮所蓄止，乃是在家中养贤之象。这个养贤，于朝廷是用大蓄之物存育天下之贤才，非但君王一家之所有；于私人，则好比后世的门客制度，各国公子皆蓄养数以百千计的士子，以为社稷之需，此亦是财货取之于天下，用之于天下之义，非为私也。有此卦义，故以“不家食”形容之。
同时，大畜为物质丰富之卦，故其卦辞曰吉。
利涉大川：以气象论，大畜卦是冬天之卦，冬天河流结冰，故利于渡河，名之曰“利涉大川”。以卦理论，大畜物质储备丰富，故能安全过冬；大畜又好比是国家的人才多，故能够藉此渡过危难，大川即好比危难、冬天。
《战国策》中有孟尝君的门客冯谖“薛国市义”的记载，是对大畜卦“不家食”的很好的注解——
后孟尝君出记，问门下诸客：“谁习计会，能为文收责（债）于薛者乎？”冯谖署曰：“能。”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负之，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事，愦于忧，而性懧愚，沈于国家之事，开罪于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收责于薛乎？”冯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券契而行，辞曰：“责毕收，以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
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券。券遍合，起矫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
长驱到齐，晨而求见。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见之，曰：“责毕收乎？来何疾也！”曰：“收毕矣。”“以何市而反？”冯谖曰；“君之‘视吾家所寡有者’。臣窃计大畜卦学业，君宫中积珍宝，狗马实外厩，美人充下陈。君家所寡有者，以义耳！窃以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义奈何？”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拊爱子其民，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乃臣所以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不悦，曰：“诺，先生休矣！”
后期年，齐王谓孟尝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孟尝君就国于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携幼，迎君道中。孟尝君顾谓冯谖：“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今日见之。
占得此卦者，宜以公义为先，不能只顾一己之私。所谓“圣人无外”，要尽可能的援济他人，即所谓“不家食”，如此才可以遇难而呈祥。
3. 大畜象辞
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大畜卦上艮为山，下乾为天，故有天在山中之象。
“识前言往行”这句话应该从后天八卦的卦位上来理解。
乾为言，在后天八卦图中，乾在坎前，故曰前言。
识通志，读曰zhi，坎为心为志，是记住的意思。
震为行，艮卦卦画是震的颠倒，故曰往行。
合起来即识（坎）前言（乾）往行（艮）。
前儒不知在此处运用后天八卦的卦位，故其解多不通。
“以畜其德”者，大畜卦上卦为艮为覆为蓄，下卦为乾为德，故曰以畜其德。
4. 大畜爻辞
（1） 初九：有厉，利已。
有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初九力量尚弱，位居平民，当大畜之时，其义普通人而坐享大富贵者也，这好比是怀金抱玉之孺子，自身弱而不能守，故人人觊觎之，其势必危厉，故曰有厉。即无权势之普通人而成巨富，并非吉兆。
以爻象论，初九爻虽有六四爻与之相应，即有朝中公卿保护之，奈何在上之九二爻不正，且九二与在上不正之君主六五正应，得君主六五的包庇，故其必行不轨。六四爻公卿的权势不及六五，故不能保护初九，初九必会遭到九二的劫掠，故曰有厉。
在一个法制不健全，人治大于法治，司法和监察不透明不独立的社会，公民的私有财产得不到切实有效的保护，一个普通人而得了大富贵，这不是喜事的。所以老话说“财不外露”，正合于初九之“潜龙勿用”。
在这种环境下，大商人一定会有官方背景，不管是扬州的盐商还是山西的晋商，若没有上层的保护，是不可能生存的。所谓官商勾结，这是制度的天然产物，绝无例外。此即大畜初九爻“有厉”之义。
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中回忆他抗战后的流亡，有写过一个中年地主——
斯君只说我是杭州客人，他哥哥的朋友，无事带我来游玩。于是又打牌，因为想要逗留，除了打牌无可藉口。那村中有个中年地主，曾在杭州安定中学毕业，与斯君相识，他就来凑了一个搭子，歇了牌还请我们吃饭。我在逃难时处处注意别人，原为避凶趋吉，但多半是闲情，只顾仔仔细细的看。那地主是个孱头，在地方上到处被欺侮。他的人，他的家里，没有那一桩是眉宇轩朗。看了这个，我真不喜地主。他的妻却是十七八岁的小妇人，皮肤很白，眼睛且是秀气，在檐前抱着一个婴孩喂奶，我心里为她难受，大约那男人亦是要保不牢她的。人无烈性，真是虽生何益。
这地主在地方上到处被欺侮，即连有了年轻的妻，大约亦是要保不牢她，看了真让人伤心。胡兰成奚落他的无烈性，但我却痛恨那背后让老实人不得安生的制度。所以易经三百八十四爻，我最不喜的就是大畜的初九爻，让人读了憋屈。
《老子》第九章：“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即是对大畜初九的最好阐释。
利已：利已而不是利贞，此两者是有区别的，利贞是潜龙勿用、韬光养晦即可，利已则非但要勿用，还要把这所蓄积之大财富散尽，此方能免于祸患。《史记·货殖列传》里写陶朱公范蠡十九年中三致千金而又三散之，此即为“利已”。三散千金不是因为范蠡不爱富贵，而是不得不散，在春秋末年那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一个平民而家累千金，祸患不招自来，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像范蠡一样及时的散出去，然后变易姓名，再换一个地方重新创业，此即所谓“利已”。
占得此爻者，不可因大有得而喜，当念自己的实力能否保有此财富和地位，如果不能保障这一讲我们讨论易经的第二十六卦——山天大畜卦，则宜参考陶朱公范蠡的三散千金，不然则祸患随之。
（2） 九二：舆说辐。
在第十五讲小畜卦中，九三爻有“舆脱輹”的爻辞，我们把“輹”释作“车伏兔”。
很多人据此认为大畜卦此处“舆说辐”应为“舆说輹”，而且上博馆藏战国楚简与马王堆帛书的易经中，此处都写作“车脱复（緮）”大畜卦学业，更近于“輹”字。但我从卦象判断，认为此处作“辐”更为合适，即辐条之辐，《老子》中所谓“三十辐共一毂”。古本易经中写作复（緮），盖是音近之误。
以卦象论，大畜下卦为乾，乾为圆为轮，345爻成震为容器，好比是车厢；上九一阳好比是车中所载之物；故大畜卦有车象，名之曰“舆”。九二爻变，则下卦成离，离中虚，大畜234爻成兑为脱，此好比车轮的辐条脱落了，故有“脱辐”之象。若是作輹字，即如小畜释作车伏兔，则卦象不通。
以爻象论，九二居中而不正，处大畜之时，是为富不仁之乡绅也，上有不正之六五为应，则九二以劫掠下民初九为能事，家财自然会激增，以至于车不能载。
舆脱辐则车不能行，其吉凶可知。《老子》第九章在“金玉满堂，莫之能守”之后，又有一句“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正是大畜卦九二爻的注解。为富不仁者，虽一时得其资财，但人世自有悖入悖出之理，其咎不远。
《论语》学而篇——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
占得此爻者，虽然有条件与便利，但犹须以仁义为先，不可以图侥幸行侵夺。
（3） 九三：良马逐，利艰贞。曰闲舆卫，利有攸往。
良马逐：大畜下卦为乾为良马，345爻为震为行，234爻为兑为悦，此即马悦而前行；九三爻变，则下卦成兑为悦，234爻成震为足，此亦为悦而行。前悦而行，后悦而行，故有逐象。良马之相逐，求偶也，在第四讲中我们说过，马在十月初发情，正是秋末冬初的时节，合于大畜卦时。变卦上艮下兑，艮为少男，兑为少女，此少女而求少男之象。
或曰，人世最多见的是少男求少女，此处少女而求少男，是不是于理有悖？
其实，这里的艮兑之少男少女并非指人而是指马，是母马而随公马之义。汉武帝欲求良马而命贰师将军李广利西征大宛，后大宛献良马数十匹，中马以下三千余匹求和。此处的良马即汗血马。汗血马只产于大宛，汉王朝虽获得了数十匹良马，却不能够继续繁育，这是因为汗血马是由家马和野马杂交而成。每年到了马发情的季节，大宛人便将母马散放到国都贰师城外，与城外山野间的野马相交合，发情期过后，这些家养的母马就会自己回到城中，于是便可以繁育出家马与野马杂交的良种马。大宛国向汉王朝求和亦只是献出良马数十匹，可见良马的难得，即便家马与野马杂交，繁育出良马的概率也很低。汉王朝得到的那数十匹良马，因为失去了与野马杂交的条件，所以就不能够继续繁育出下一代良马了。
看此大畜的九三爻爻辞，我们即知先民一定是懂得良马繁育的条件。这就是易经的神奇，简单的“良马逐”三个字，结合卦象，我们就可以从中解读出很多东西来。这不是其他的占卜之术所能相比的。
利艰贞：艰是形容处境的艰难，利艰贞即利于保持贞固，虽困难很多，诱惑很多，亦毫不动摇。以爻象论，九三刚健当位，为大人君子，处“终日”的危厉之时，宜保持其朝乾夕惕之态度，此方可以转危为安，变祸为福。
九三位居地方诸侯之位，当大畜之时，是大富有之诸侯也，好比西汉时有盐铁之利的淮南王。若是以此大财富而惠及国家社稷，自然吉无不利，但处在此地位之诸侯往往会因为财富和兵甲的强盛而既骄且傲，从而有非分之求，那就步淮南王之后尘了。所以此“利艰贞”三字的要义即是要坚定的持光明无私之态度，万不可妄图侥幸。
曰闲舆卫：这是另一个卜官的卜辞。很多版本写作“日闲舆卫”，误，这是“曰”字与“日”字形近之讹。九三爻变，则下卦成兑为口，故有“曰”象，曰者，口说也。
闲，很多人释作闲习、练习，这也是不对的。闲字当从其本义，为城外之木栅栏，用以阻止来犯之敌。大畜卦下乾为城，上艮为止，在城外，为反震（木），故有木栅栏之象，名之曰“闲”。“曰闲”二字即是对于九三爻变后，下兑上艮之卦象的描述。
舆者，车也，九三爻变，则345爻成坤为车。
卫字的甲骨文写法是中间一口，周围四足，比喻防卫。九三爻变，234爻成震为足，上卦为艮为反震足，中间六四爻为阴为虚，故有卫象。
总之，曰闲舆卫四个字就是用以描述变卦情形的，本身并没有具体的含义。但我们可以依卦理而引申，即诸侯当大富贵之时，不可以懈怠，当朝乾夕惕，时刻警醒，因为上下危险重重，所处是凶厉之地。
利有攸往：利有攸往即利有所往，自上而至下为来，自下而去上为往。九三诸侯所处的地位非常微妙，当大畜之时，诸侯国变得强大了，自然会受到在上的中央政府之猜忌，受到猜忌则被祸不远。这时候对于九三来说，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同在上的六五之君剖明心迹这一讲我们讨论易经的第二十六卦——山天大畜卦，向中央财政多所供献，如此加强沟通，才可以消除六五之君的猜忌，此即利有攸往之义。
初九之平民无能力保有其大资财，所以会散千金于他人以避祸，谓之曰“利已”；九三之诸侯虽享有大富贵，却亦在同时受到在上之君主的猜忌，所以会输送财富于国库以免灾，谓之曰“利有攸往”。初九与九三，虽地位不同，但当大畜之时，亦各有各的难处，学易者不可不知。
占得此爻者，不能因富贵而忘乎所以，危险就在眼前，宜谨慎小心，输诚于上，如此才可以防祸免灾。
（4） 六四：童牛之牿，元吉。
童牛之牿：牿当为梏。我们在第十讲山水蒙卦卦辞“初筮告”的讨论中说过，“告”当为“梏”，蒙卦初六爻变则下卦成兑口，上卦为艮止，中间234爻为震木，故有“梏”象。大畜卦上卦为艮，234爻为兑，同于蒙卦初爻之变，故亦曰“梏”。
六四爻变，则上卦成离为牛；离又有目象，345爻成兑为毁折，童的本义为被刺瞎一只眼睛的奴隶，故有童象。合起来即童牛。童牛之牿是用来描述六四爻变前后本卦之卦卦象的。
梏是加于牛角上的横木，是为了防止牛角伤人。童牛是已驯化之牛，原不必再在牛角上加横木的（再三渎，渎则不告。详见蒙卦卦辞），此处为什么这样做呢？原来秋末冬初亦是牛的发情期（现在人工驯化的牛四季皆可发情大畜卦学业，但野牛的发情期是固定在每年阳历的11、12月份，上古先民从野牛驯化而成家牛，其生育繁殖的习性当距野牛不远），发情期的牛性情暴躁，容易因求偶而相互打架，所以先民要在它们牛角上加上横木避免牛群有所死伤。
易经的经文皆是来自于先民的生活现实，是非常朴素的，我们学习易经，亦是需要把自己放在先民的环境中去，用先民的视角来看待卦辞爻辞，很多东西就变得清晰明了起来。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的解易经亦从不倡导怪力乱神，决不故作玄幻，因为本来易经就是基于现实的，是朴素的，一点都不玄幻，著作易经的人确实是很聪明，但他们亦不是神仙，而是跟我们一样的实实在在生活着的人。大家跟着我这个讲稿学习易经，将来的修为、能掌握到什么程度还是看个人，但最少可以破除社会上那些普遍存在着的对于易经的迷障，三教九流打着周易幌子故弄玄虚的江湖术士再不能够糊弄得了你。
提到江湖术士我就有意见，他们是什么东西都冠之以周易、易学之名，五行、干支、风水这类狗肉都要挂周易之羊头，把自然朴素的易经弄得乌烟瘴气，让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易经就是怪力乱神之学，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要是真懂易经也行，问题是懂吗？真懂易经的就不会把易经与那些狗肉强行关联了。
气生完了，我们再说回来。童牛之牿是“牿之童牛”的倒装，此当是为了押韵。九三爻的“良马逐”，六四爻的“童牛之牿”，六五爻的“豮豕之牙”，逐、牿、牙三字在上古属于同一个韵部，其音近于逐（zha）、牿（ga）、牙（ya）。这类押韵现象在易经中非常常见，可见易经经文是有其文学化的修饰加工的。
元吉：以爻象论，六四爻以阴居柔，当公卿之位而正，有在下之初九为其正应，即公卿而得下民的拥戴。阳为大为富，阴为小为不富，六四之公卿处大畜之时，天下皆富有，自身却家无余财，此一心为公的清廉之臣也，上可以得君主之信赖，下可以得民人之拥戴，故有元吉之谓，元吉即大吉。六四爻变则234爻成乾为元。
《老子》第七章：“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此正合于六四元吉之义。六四爻之公卿公而忘私，故能元吉而无不利，志向自能够达成。
占得此爻者，当念“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之义，公而忘私之后，私自能得其回报。
（5） 六五：豮豕之牙，吉。
豮豕之牙：豮（fen）是被阉割的公猪，秋冬之际亦是猪的发情期，但被阉割的公猪则不会发情，因此虽有其牙亦不足为害。
坎为豕，山天大畜卦来自于风火家人卦，大畜卦六五爻变而成风天小畜卦，则有回归家人卦之象。家人卦下卦为离为刀，234爻成坎为豕，六二爻变则234爻成兑为毁折，此有给公猪去势之象，故以豮豕名之。
六五爻变则成阳为坚硬之物，在兑口之外，上卦成巽为白，公猪口外白而坚硬之物，自当是牙。
九三爻言良马交配，六四爻说童牛发情，六五爻又讲到猪亦到了求偶的季节，家里有猪、牛、马，并且又继续繁殖，这对于先民来说，真是一个大富有之家，名之曰大畜，不亦善乎！
《周易集注》中虞翻、崔觐、李鼎祚等人皆注意到了此豮豕来自于第二爻之变，却不知其象乃出于风火家人卦，故仅以六五、九二爻不当位解释之。我们这里知道了山天大畜乃来自于风火家人卦，于是相关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吉：六五为君，当大畜之时，君主为阴，是藏富于民而君主无私财之象，六四之公卿清廉，九三之诸侯刚正，九二之士绅响应，故此君主虽无资财却可天下归心，故谓之吉。
占得此爻者，纵使无私财之储，但能得人心，是大吉之象。
（6） 上九：何天之衢，亨。
何者，荷也，即背负之义，大畜上艮为背，故有荷象。又大畜下卦为乾为天，上艮背负而下乾天，故以“何天”象之。
衢为四通八达的道路，上九爻变，则上卦成坤，下卦为乾，此地天泰卦也，泰有亨通之义。下卦乾为马为健，345爻为震为行，上卦坤为地为顺，马行而顺，故有通衢之象，亨义自在其中矣。
以爻象论，上九以阳居柔，位处后宫，当大畜之时，是后宫而富有之象。此时天下皆富，君公而臣廉，后宫而有所资财亦无不可，故以亨通谓之。即上九虽其位不正，但时代的气运好，可以包容其不正，故可以亨。
占得此爻者，沾了好的时运，得大富贵而无咎，亨通顺利，但其行毕竟有不正，宜稍加收敛，不可忘乎所以。
大畜卦至此就讨论完了，如有任何问题，欢迎留言讨论，谢谢大家！
